【尼吉】未曾遗忘和遗忘的生日【ACCA】
7:00A.M
清晨睁开眼，洗漱之后是惯例地先抽一支烟，今天屋子里特别安静，因为他老老实实地记得抽烟要到露台上去，萝塔没有追着他大呼小叫，反而心情愉悦地哼着歌在厨房里忙碌。
他也被感染得轻松不少。
虽然不是喝了一整晚的酒，搞得自己宿醉――尼诺这家伙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打电话十个有八个被转到语音信箱，剩下两个中一个是被正常接通，另一个会被无情地按掉。最近加班有些重了，莫名其妙的支部任务被分到他身上，让他有事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喝酒却约不到人。要么是加班熬夜的苦闷，要么是一个人孤孤单单一整晚的无聊。
总之，他觉得自己情绪特别不稳定。
“哥哥今天的工作也很忙吗？”萝塔用刀在吐司上抹上一层厚厚的果酱，幸福地咬下一口之后瞥到吉恩似乎有些食欲不振，于是担心地将憋在心里好几天的疑问犹犹豫豫地说出口，“身体没问题吗？”
虽然哥哥还是个年轻人，但是公务员的性质和抽烟的爱好真的让她不得不担心哥哥的身体健康。
心中想着哥哥的年龄，萝塔顿时泛起了甜蜜又苦涩的情绪。一种是“啊，这个优秀的人是我哥哥”的自豪感，另一种是“都这么大了还是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果然还是离不开我呢”的担心。两种情绪如同分量十足的草莓酱和巧克力酱被人用力搅拌在一起，浓郁又厚重，让人分不清楚具体味道也看不出来颜色，如同小孩子的恶作剧一般明明可以不用在意，但在今天还是让这恶趣味得逞。
完全没办法不在意呢。
“哈啊……”脑子乱糟糟的，随即表现在外在就是肩膀一塌，似乎自己喜欢的吐司都不再美味了。
打起精神啊，萝塔！小姑娘暗自重新振作起来，挺起胸膛，以王室的气势解决掉手中的吐司。
吉恩全神贯注地看着早间新闻，在新闻结束的时候正好吃下最后一片吐司，起身穿好制服外套，提起公文包，惯例等着每周四萝塔的购物清单，但是今天沉默着等待了一会儿，小姑娘似乎并没有什么表示。
“哥哥要走了哦？”吉恩出声提醒，想要让小姑娘想起什么。
“嗯！路上小心！”背挺得笔直的小姑娘如同王宫门口守卫的士兵，表情板得有些僵硬，语调似乎压低了一些――算了，就这样去上班吧。
这几天大家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10:00A.M
惯例的点心时间，课长一如既往双手背在身后，迈着步子悠闲地到别的课室去吃点心，伯劳高举着今天的点心将成分和做法一一道来，模模糊糊能听到是“欧培拉”、“巧克力”、“糖霜”之类的。
“今天的甜点！有副课长的份哦！”伯劳郑重地走着正步，将精致的糕点放在他面前，凯莉和阿特利兴奋地拍着手，将办公椅拉过来，围坐在他的桌前。
“今天的甜点时间就在副课长的办公桌前进行吧！”
“那么就打扰啦！”好脾气的诺特笑着凑了上来，从伯劳那里分到一块欧培拉。
“这个似乎不太适合小孩子呢，因为加了咖啡，可能对小孩子来说有点苦，但是加上一杯热牛奶最好了！”伯劳热情地介绍着，顺便给出来店铺地址，是巴登最贵的蛋糕店。
“呐呐！副课长！味道怎么样！”三个女孩子盯着他，等着他把叉子上的小块欧培拉吃下去。
“挺香的。”干巴巴的三个字，女孩子们似乎没打算放过他。
“嗯，入口顺滑绵密。”女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然后呢”和“多说点”。
“鲜奶油和蛋糕胚搭配得很好，咖啡的苦涩被巧克力的浓郁味道中和。”吉恩补充了一句，“不愧是花了大价钱买的。”
虽然说这个有些市侩，但确实是大实话。
“毕竟是来自克列罗区的巧克力呢！”伯劳挖了一大勺蛋糕，满足地说，“味道果然一级棒吧！副课长。”
吉恩有些惊讶自己被点名，但是看了看盘子中的蛋糕，想了想没有提出疑问。
15:00P.M
可能是上午蛋糕中的咖啡起了作用，吉恩之后的工作都打起了精神。
从繁复的工作中挨到下午的休息时间，吉恩抽空给尼诺打了个电话，出乎意料的，被接通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最近很忙吗？如果很忙就给我发个消息，不要打电话找不到人啊！”吉恩将委屈一股脑发泄出来。
“啊？嗯，是吉恩……”
尼诺在和女孩子说话？
“你和萝塔待在一起？”吉恩敏锐地察觉出来。
“嗯……那个，我和萝塔在路上遇到，她想去上烘焙课，我陪她――”
“哥哥，我只是想学着做些饼干――”
“面粉！”
电话那边似乎是将烘焙课搞砸了，只听声音就能想象到课堂上的惨状。
装面粉的盆子被碰倒掉在地上，还撒了萝塔满身，小姑娘手足无措地站在面粉烟雾里，跟老师道歉，尼诺帮着清理残局。
不知道为什么，吉恩主动挂掉了电话。
反正也不会在意这边。
“下午好，欧塔斯。”披着海藻般蓝发的莫芙本部长似乎刚刚结束为期三天的多瓦出差之行，秘书拉着她的箱子，而她本人手中抱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箱。她从ACCA本部一楼休息室开放的门前走过，看到一个人的欧塔斯没有抽烟，颇为惊讶。
吉恩起身敬礼问候：“您是今天回来吗？路上辛苦了。”
莫芙本部长微微颔首。
“晚上有空吗？我们可――啊，是不是约的时间太不好？”莫芙本部长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走上前将怀里的箱子放在玻璃桌上，“这是从多瓦带回来的伴手礼，葡萄酒不是很贵，一点心意。”
“哈？哦……非常感谢。”吉恩有些摸不着头脑，眼睁睁看着莫芙吩咐身后的秘书将她的行李箱放回办公室而她自己顺着一楼休息室的楼梯走到楼上。
吉恩抱着酒箱在休息时间结束时踏着点回到办公室，伯劳激动地问道：“是谁送的礼物吗！”
“是莫芙本部长……”吉恩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酒箱暂时放在桌子下面，看着文件的时候，稍稍再一低头就能看到。
明明是很名贵的酒啊。
晚上要不要请尼诺来家里喝一杯？也算是感谢他一直陪着萝塔。
尼诺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萝塔想要招婿入赘吧？尼诺真是个合适人选，至少比河童同学靠谱，但是――
尼诺比自己都大了10岁。
这个男人，从自己出生就一直关注着，三十年了，从来都是这样。
啊啊，真没想到自己和大了10岁的男人当了15年的亲友 ，真是不可思议啊。
但是他，看起来还真是年轻啊。
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有什么交往的女性，唯一喜欢的就是摩托车吧？
奇怪的男人。
他该不好真的喜欢萝塔吧？
不不不，年纪差了那么多，大概是像父亲对待女儿那种感觉？
所以说，尼诺到底在忙什么啊，打电话问一问吧？
“副课长？副――课――长――”凯莉手指骨节敲着桌面，“副课长今天也太奇怪了吧，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啊，抱歉，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尼诺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冲着凯莉温和地笑了笑，表示自己的歉意。
“需要签字，在这里……”女孩子鲜少见到副课长微笑，稍稍红了脸，打开文件夹，涂着可爱粉色指甲油的食指提示着需要签字的那一栏。
“副课长是恋爱了吗？”平时再怎么大大咧咧的女孩，此时也是敏感的，于是小小声问出来。
他的笔停顿了一下，钢笔持续出墨，将名字最后一个字母的落笔洇得很粗壮。
吉恩·欧塔斯
蜿蜒曲折的“s”
19:00P.M
四月份的巴登天气适宜，穿制服正正好，不冷不热，晚间的风也很温柔，吉恩步行从便利店穿过马路回到公寓，心里的烦闷被吹散了一点点。
他下午本来是想打电话，但是想了又想，最终发了条短信给尼诺，同时又跟萝塔说让她准备好食材。
两个人都没回消息。
没被人冷落过吗？不是没有过。
只是被自己特别在意的人丢下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纵使吉恩是个成年男人，他也觉得委屈。
路过酒吧的时候他忍着没进去，怀里抱着酒箱，明明只有一瓶酒但是却像是有千斤重，怎么抱着都不舒服，还是去了便利店，买了其他东西又拿了个大袋子，他才算是稍稍减轻了负担和压力。
“我回来了――”拿钥匙开了门，屋里一片漆黑，顺手去摸墙上的开关，却碰到了一张温热的手。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ACCA的入职条件严苛，笔试面试之后还会附加体检和体质测试，凭借着高中体育课学到的已经半生不熟的散打招式，吉恩跟黑暗中的人扭打在一起。
“滴”地一声，似乎有什么被启动。
“哥哥！尼诺！”萝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随之而来是直射眼睛的天花板的灯光。
“快放开我！”吉恩知道是尼诺，松了口气，开始扭动被按压住的四肢，“灯光很刺眼啊！”
“生日快乐！”萝塔笑眯眯地“碰”地打开一桶纸拉花，碎屑纷纷扬扬落下来。
“什么啊，原来是生日啊。”受钳制的四肢被松开，吉恩盘腿坐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闪光纸碎屑，然后猛然反应过来今天大家的态度。
“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变得内敛起来，过生日再像小孩子一样说‘生日快乐’好像会很害羞，所以副课长以后过生日我们就攒钱送蛋糕给你吃吧！”有着粉色头发和粉色少女内心的伯劳在几年前得知他生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哥哥和尼诺不管多大都还是像以前一样玩闹起来就变得孩子气啊！”萝塔双手合十，眼睛亮亮的。
“生日快乐，吉恩。”尼诺端出草莓巧克力蛋糕。
“你这个巧克力控终于舍得在蛋糕上装饰草莓了？”吉恩坐在餐桌前，带着生日帽，懒洋洋地瞥了尼诺一眼。
尼诺放下切蛋糕的刀具，面向吉恩站直，然后右手放在胸前躬身道：“谨遵您的命令，王子殿下。”
“又在玩侍卫游戏啊，尼诺！”萝塔笑着圆场，“好啦好啦，做蛋糕的时候是我坚持要做成这样的，草莓和巧克力我都太喜欢了！没办法取舍呢！”
“我也是。”尼诺附和。
“嗯。”吉恩道，“所以单个的草莓蛋糕蛋糕没必要。”
巴登的高级公寓顶层，三个人一齐举杯，道出一句生日快乐。
“愿友谊长存。”
（考试期太想写文了但是要忍住，于是发一篇之前写的东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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